罗丹明B(Rhodamine B),又称玫瑰红B,是一种人工合成碱性染料,因其颜色鲜艳且有荧光性,常作为动物细胞荧光染色[1],其修饰物探针在生物学方面有作用广泛[2-3]。 研究显示,罗丹明B具有潜在致癌性、致突变性和心脏毒性,目前已被国际癌症研究署(IARC)列为致癌物质,禁止作为食品染色剂[4]。2008年,我国卫生部也将其列入第一批《食品中可能违法添加的非食用物质和易滥用的食品添加剂名单》中。但因其廉价易得,色泽红艳、稳定性强等特点,仍有不法商人将其作为苏丹红替代品为花椒、辣椒等食品染色,严重危害消费者身体健康。因此,对罗丹明B的残留检测显得尤为必要。
罗丹明B的检测方法主要有高效液相色谱法[5-6]、液相色谱-串联质谱法[7-9]。实际食品检测中一些不科学的前处理,以及提取的样品底物中存在复杂的干扰物质以及基质效应等,均会对分析结果造成较大偏差[10-11]。 随着质谱技术的发展,同位素稀释质谱法(IDMS)被广泛应用于样品检测。采用同位素化合物作为内标,可有效避免上述基质效应、前处理和检测器等因素的影响,显著提高方法的稳定性和准确性,因此被国际物质量咨询委员会(CCQM)规定为微量、痕量和超痕量元素的唯一权威检测方法[12-13]。 本文开发了D4-罗丹明B的合成方法,并将其作为内标用于果汁中罗丹明B的残留检测,与现有行标SN/T 2430-2010相比,其在检测限、回收率和准确性方面显著优于现有方法,可作为内标试剂用于食品安全领域违禁色素的检测。
目前,稳定同位素氘标记罗丹明的合成未见报道。天然丰度罗丹明B一般采用邻苯二甲酸酐法合成[14]。 本文对此进行了改进,首次以自制的D4-邻苯二甲酸为同位素标记起始原料,与3-羟基-N,N-二乙基苯胺反应,合成得到稳定同位素标记D4-罗丹明B。 与常规邻苯二甲酸酐法合成相比,该实验略去了制备D4-邻苯二甲酸酐的制备步骤,总体合成路线简单可靠,有效避免了稳定同位素丰度的稀释,得到的D4-罗丹明B具有很高的化学纯度和同位素丰度,是罗丹明B检测用的理想内标试剂,具体合成路线如Scheme 1所示。
ThermoFiningan TSQ/Accela型质谱仪(美国Thermo Fisher Scientific公司),电喷雾(ESI)离子源,喷雾电压3500 V,全扫描检测模式;LC-20AT型高效液相色谱仪(日本Shimadzu公司),色谱柱为Athena WP C18(250 mm×4.6 mm,5 μm),流动相:V(甲醇)∶V(水)=75∶25溶液,流速为1.0 mL/min,UV检测器,检测波长550 nm;Agilent-NMR-vnmrs600型核磁共振仪(美国安捷伦公司),溶剂为CDCl3,频率600 MHz。 D10-邻二甲苯(百灵威,99.0% atom D),3-羟基-N,N-二乙基苯胺、盐酸、邻二甲苯、氯化钠、氢氧化钾等购自江苏强盛功能化学股份有限公司,均为分析纯试剂。 所有试剂直接使用。
将D10-邻二甲苯(2.32 g,20 mmol),高锰酸钾(15.80 g,100 mmol),加入三口烧瓶中,加入50 mL蒸馏水,100 ℃,回流6 h,停止反应,冷却后加入80 mL饱和亚硫酸氢钠溶液,加入氢氧化钾调节pH值至12,过滤,用盐酸(质量浓度36%)滤液调节pH值至2,冷却降温,结晶后抽滤,真空干燥,得白色固体D4-邻苯二甲酸1.92 g,收率为56.6%(以D10-邻二甲苯计),氘同位素丰度99.0%。 ESI-MS:169[M-1]-。
将D4-邻苯二甲酸(1.70 g,10 mmol),加入带有温度计的100 mL的三口烧瓶中,再依次加入3-羟基-N,N-二乙基苯胺(2.37 g,14 mmol),邻二氯苯20 mL,175 ℃,反应3 h。 停止反应,静置待反应物冷却后,用100 mL 0.06 mol/L盐酸溶液溶解,再加入1.5 g氯化钠,静置8 h,结晶后抽滤,真空干燥,再以V(乙酸乙酯)∶V(乙醇)=9∶1重结晶后,得到3.23 g紫红色固体D4-罗丹明B,收率65.2%,化学纯度98.3%,氘同位素丰度98.4%。 1H NMR(600 MHz,CDCl3),δ:6.56~6.58(d,2H,J=12 Hz),6.44~6.45(d,2H,J=6 Hz),6.32~6.34(dd,2H,J1=12 Hz,J2=6 Hz),3.34~3.37(q,8H,J=6 Hz),1.15~1.17 (t,12H,J=6 Hz);ESI-MS:447[M-36]+ 。
取100 mL市场销售的3种A、B、C不同果汁试样,分别加入0.7 mL磷酸、1 mL的2 mg/L的D4-罗丹明B内标并充分混匀,取上述溶液6 mL待净化。 本实验采用PXC小柱(200 mg/6 mL)净化处理,即以5 mL甲醇与5 mL水活化柱子,然后上样,弃去流出液;加入8 mL 5%(质量分数)氨水甲醇溶液,收集流出液;将其在45 ℃减压蒸馏下蒸干,再用50%甲醇水溶液定容至1 mL,经0.45 μm滤膜过滤后待测。 在本实验方法下,对果汁中的罗丹明B残留量进行检测,均未发现阳性样品。
为提高同位素原料D4-邻苯二甲酸的利用率,考察了温度、投料比、反应时间对反应的影响,结果列于表 1。 可见,随着温度升高(Entry 1~6),邻苯二甲酸酰化反应速率增大,175 ℃的反应温度下,收率可达42.3%。 增大3-羟基-N,N-二乙基苯胺的投料量(Entry 7~11),反应收率提高;但继续增大配比时,副反应增多,收率有所降低。 随着反应时间的延长(Entry 8~16),反应收率出现明显增加,并在反应时间为4 h时,反应收率达到67.2%;但进一步延长反应时间,反应收率有所降低。 综合对以上因素的考察,优选邻二氯苯为溶剂,n(邻苯二甲酸)∶n(3-羟基-N,N-二乙基苯胺)=1∶1.4,反应温度为175 ℃,反应时间4 h。
合成得到的产品经MS、NMR等仪器进行了结构表征,纯度经HPLC确定。 产物经D4-邻苯二甲酸与3-羟基-N,N-二乙基苯胺反应生成D4-罗丹明B,产品中氘同位素丰度大于98.0%;采用HPLC测定产物化学纯度,其保留时间与天然丰度产品保留时间一致,产品纯度(内标法)大于98.0%。
通过对比产品与天然丰度罗丹明B的MS数据,产品分子离子峰MS峰m/z=447.15,为D4-罗丹明B去氯离子峰,即[M-36]+峰,与天然丰度产品质谱分析相比,多出4个氢的相对分子质量,进一步确定为目标产物D4-罗丹明B;由收集的D4-罗丹明B的[M-36-4]+~[M-36]+峰强度计算,氘同位素丰度大于98.0%。 由产品D4-罗丹明B的二级谱图可知,罗丹明B具体裂解如图 2所示:其中m/z=447为[M-Cl]+峰,m/z=403为[M-Cl-COOH]+峰,m/z=431为[M-Cl-OH]+峰,m/z=417为[M-Cl-OH-CH3]+峰,m/z=389为[M-Cl-COOH-CH3]+峰,m/z=359为[M-Cl-COOH-CH2CH3-CH2CH3]+峰。
由产品的1H NMR核磁谱图分析可知,1H NMR(600 MHz,CDCl3),δ:6.56~6.58(d,2H,J=12 Hz为(5)位置质子峰,δ 6.44~6.45(d,2H,J=6 Hz)为(4)位置氢信号峰,δ 6.32~6.34(dd,2H,J1=12 Hz,J2=6 Hz)为(3)位置氢信号峰,δ 3.34~3.37(q,8H,J=6 Hz)为(2)位置氢信号峰),δ 1.15~1.17(t,12H,J=6 Hz)为(1)位置氢信号峰;1.55和7.26为溶剂峰。 谱图显示为含6个苯环氢以及20个乙基氢。 与天然丰度罗丹明B对比,表明苯环上的4个H原子被D原子取代,证明产品与目标产物D4-罗丹明B化学结构一致。
分别配制浓度为200 mg/L罗丹明B标准液、罗丹明B内标液。 罗丹明B标准工作液:分别移取1 mg/L的罗丹明B标准液、罗丹明B内标液,以蒸馏水配制成浓度在0.05~50 mg/L的7个不同浓度水平的罗丹明B标准工作液,工作液中含内标物2 mg/L D4-罗丹明B。
以罗丹明B标准工作溶液分别进样10 μL,记录离子流图。 并以标样峰面积与内标峰面积的比值为纵坐标,样品浓度为横坐标,进行线性回归。 其回归方程为:Y=8164.3+17537.62X,R=0.9996。 用空白样品提取液进行加标实验,在信噪比大于3的条件下均能检出,将此定为检测限,得到罗丹明B的最低检出限为5 μg/kg。
在上述实验方法下,对果汁中的罗丹明B残留量进行检测,均未发现阳性样品。 对样品A进行加标回收率测试,在果汁样品中加入3个浓度等级的罗丹明B标准溶液,再按上述条件进行样品前处理,并在相同的实验方法下各平行测定6次,得到的罗丹明B回收率在96.4%~103.4%之间(见表 2),表明D4-罗丹明B在食品安全领域中违禁色素的检测中有良好的应用前景。
总之,采用D4-罗丹明B内标试剂,可对果汁中罗丹明B色素残留检测,具有快速、灵敏准确的特点。 本研究对于罗丹明B的检出限和回收率指标达到了较高的水平,对比我国出入境标准SN/T 2430-2010检出限0.005 mg/kg,农业行业标准NY/T 2656-2014检出限1 μg/kg,采用罗丹明B内标最低检测限可达5 μg/kg,在加标回收率等方面也有大幅提高,检测限与精密度都满足痕量分析要求。
以D10-邻二甲苯为同位素标记起始原料,以D4-邻苯二甲酸法合成得到稳定同位素氘标记D4-罗丹明B,收率为65.2%,并经MS、NMR等技术手段鉴定其结构正确,化学纯度可达98.0%以上,氘同位素丰度高于98.0%,未出现同位素丰度稀释。 采用同位素稀释质谱法(IDMS)将其作为内标用于果汁样品中罗丹明B的检测,结果表明,在0.05~50 mg/L范围内呈良好的线性关系,其检出限为5 μg/kg,回收率为96.4%~103.4%,相对标准偏差(RSD)为1.0%~1.2%,在检测限、回收率和准确性方面显著优于现有方法,可作为内标试剂用于食品安全领域违禁色素的检测。